弹贝斯的西门庆

新欢旧情,算起来,我连续两回被阿Pal(单立文)惊艳到了。

一为当年马版的《新龙门客栈》,无端端被插曲“客人”与复出的夏文汐震到心痒痒,去年偶尔得闻旧曲,恍若隔世,单立文黑云压城的曲,林夕的神来之笔,才令侠骨柔情、天涯飘萍的意境筑得起,黄耀明与胡蓓蔚的和声可谓水到渠成。另为陈勋奇执导的《沉默的姑娘》,靓靓(袁咏仪)和阿Pal同台大飙演技,即便他演的是一个邪妖变态的杀人色魔,依然能唤起基因里的moral relativism,让人无法憎恶。

也许是为市场所拘牵,本土影坛向来惟有谐星之说,幸存下来的邪星屈指可数,吴镇宇、单立文无一不是妖气冲天,同时又是可攻可守的多面手。陈勋奇的《沉默的姑娘》、林伟伦的《666魔鬼复活》、李修贤的《羔羊医生》是香港鼎盛时期的黄金B级片,是不可多得的本土版《沉默的羔羊》、《驱魔人》。可能真如尔冬升所说,一群有追求又被商业折磨的无奈的艺术家,在很多三级片的细微中实践自己的大师梦想。

历历悉数,单立文竟扮过五次西门大官人,先是蔡澜制作的《聊斋艳谭》,紧接着对单立文极为赏识的名导李翰祥,邀他拍《金瓶风月》,两场咸湿香艳的床戏都曾声躁一时。相比香江艳帝曹查理,淫海苦作舟,回回是真枪实弹的肉帛鏖战。而在两大旧派文人的渡引下,单公子的云雨戏,难得古典又风月。

从幕后走向荧屏的音乐人不在少数,所幸上帝是公平的,卢冠廷、刘以达、泰迪罗宾、夏韶声、黎彼得皆是不可貌相之流,而作为八十年代香港夹Band潮中罕见的俊男,单立文则是才色双全的异类,是上帝错判之作。1983年,重金属还是欧美的天下,Loudness高崎晃彼时靠着反手点弦征服了世界,而单立文所在的金属团Chyna画虎类犬,出了首张专辑,硬是把向Jimi Hendrix致敬的Voodoo child弹出了天线宝宝的味道,谁料到了Blue Jeans时代,他们已把流行摇滚玩得风生水起,尤其阿Pal的贝斯线,宛若雨夜游蛇,有种不确定的美艳,他身上有种Johnny Depp般的不羁,却始终无法跻身一线,不是不好,时运不济。

Pal的女友,不,宜家该是拉埋天窗的癫后夫人,胡蓓蔚。如果当年不是被刘以达挖掘,恐怕不会这么背运。08年某期劲歌金曲,她和Hocc现场翻唱了两首英文原声California Dreaming及Falling Slowly,当时感叹此女唱功了得。可惜当年剑走偏锋,一直摇摆不定,如今也沦为糊口生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