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贤

同H看林俊贤和柏安妮的陈年片，片尾怆然响起浪子齐秦的「别在窗前等我」，自然联想起去年王祖贤疑似削髮为尼的新闻，不论是“辜负了”还是“孤负了”，那个片刻，我真就当她在影坛作古了，还把她的细节在脑海中闪了一遍。

似乎没有哪个女星比王祖贤更适合庙了。李嘉欣合掌跪在蒲团上，只会让人怀疑她在求一张回心转意合欢符；邱淑贞在锦灰之烬旁捻珠诵经，大概是在眼波流转捉弄哪个小冤家；王祖贤和木鱼斋堂却丝毫没有冲突感，这个女人和青灯古佛摆在一块，身边会有哀艳奇情的乾冰气，最好的例子是栊翠庵里的妙玉，众人为贾母献茶都是一色官窑脱胎填白盖碗，妙玉的茶具则是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，冲茶的水是旧年存下的雨水。

或者一切都归咎于『倩女幽魂』和『青蛇』，王祖贤的萤幕起初和尾声两部代表作，都有庙的注脚，兰若寺和金山寺。

怀念之际，又发现王祖贤在电影里常常被凌辱，而她的脸又过于坚贞绝决，全然激不起任何情欲的想像。罗兰巴特说：「嘉宝的脸是一种概念，赫本的脸是事件。」，王祖贤的脸其实是比较靠近嘉宝那一挂的，那张绝尘的容颜不若林青霞的脸，由清丽灵秀的江雁容到俊朗霸气的李秋水，是有所演化的，但不足以秒杀我。王祖贤的脸是一种概念上的空灵和哀艳，无论变成潘金莲狐仙鬼魅蛇精，纵是千人一面的空灵和哀艳，也杀伤力巨大。

那张空灵哀艳的脸确实适合庙宇。若王祖贤真能出家，不失为一种太好太漂亮的落幕。世人对女明星不大可能心存善念，在报章上欣羡女明星嫁人风光排场的当下，也暗地期待她们的婚变，等着看她们发福或发疯。遁入空门应该比豪门好一些些，寂寞不会那么难堪，变老变丑都有深深的哲理在里面。

不过小报应该也等着拍到妖尼姑挥金如土买名牌手袋的照片就是了。